在王家卫的电影里,总会有素未平生的人出现命中注定的交集;而这些交集发生的地方,常常是跟食物有关的场景。随着《一代宗师》3D 版本的上映,我们借机与王家卫回顾了他电影里与食物有关的元素,看看它们如何构成了他不同时期的电影风格。
《阿飞正传》里的南华体育会小食部,《重庆森林》里的快餐店,《春光乍泄》里的台北大排档,《花样年华》里的上海厨房和西餐厅,《一代宗师》里的饼和蛇羹 …… “即使走到了地球的尽头,你会发现自己最想念的还是人间,” 在解释他片中那些市井气息浓郁的食物场景时,他这样说道。
这是句非常 “王家卫” 的话,简直就像从他电影里拿出来的台词。可也正是这样的 “金句”,让人们对他的作品有了鲜明喜恶:有人听到会感动到哭,有人会觉得纯粹是瞎矫情。我在看人生第一部王家卫电影前,曾经属于后一种人:当时我是个愤怒的大学生,讨厌一切走心美好的事物;因此在听到很多 “瞎矫情” 的人背诵《重庆森林》里关于凤梨罐头的桥段时,我自动把王家卫拉进了 “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看” 的导演名单(当时我电脑里真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文件夹)。
其实直到今天,我也无法完整背诵王家卫电影里的任何台词,但他的电影却直接影响了我对关系的看法。是关系,不是爱情。在连续几天躲在小黑屋里看完了他的所有电影后,我发现单凭几句台词去评判一个导演是多么荒唐 —— 崇拜或厌恶,都很荒唐。面对关系,无论是人与人的关系,还是人与城市、国家、民族、时间的关系,他电影里的人物都永远充满着不安。我们经常说某个瞬间对自己一生有多大的影响,王家卫给出了最好的解释:瞬间就是永恒。
王家卫的另一个可贵之处,在于他从来都瞧得起观众的智商。如果你觉得 “看不懂”,他会解释给你听,而不是从一开始就用跟三岁小孩讲故事的方式拍电影。因此,在听说《一代宗师》要上映 3D 版后,我非常确定这不是像《侏罗纪公园》出 3D 版那样的圈钱行为 —— 除了飘在你眼前的雪花和离你更近的人脸以外,他一定还有话要说。
果然,他讲了另外一个故事。
文字/王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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